明澜借着月色来到了勤政殿,远远就发现赵衡珞背着手站在大殿前,遥望着天上的月亮。不禁停下了脚步,呆呆地看着那个人,心里出现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。

    此时的赵衡珞一袭白袍,头发稍显凌乱的垂到腰间,月光照在他清俊隽永的脸上,一半是明,一半是暗,眼睛里流露出少见的落寞和孤独。

    明澜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赵衡珞,有些陌生,有些神秘,但好像也有一点点迷人,嗯,就一点点。

    明澜就这样看着他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心里忍不住好奇: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?

    赵衡珞一垂眼,发现了台阶下的明澜,便一步一步走了下来,扬扬下巴,绷着脸问到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你主动来找朕,定然是有什么事吧?”

    明澜脸皮薄,竟有些脸红,支支吾吾地说:“圣……陛下,今天的佛经还没抄呢,我是来抄佛经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抄佛经啊,你不说朕都忘了这回事,朕还以为你是来给朕暖床的呢,哈哈哈……”赵衡珞甚至过分地笑出了声,明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    安容听到外面的声音,赶忙拿着一件披风出来,给赵衡珞披上:“陛下,您二位去殿里聊吧,虽然已经立春了,但夜里的风还是很凉,您身子骨本来就不好,着了凉就不好了。”于是三人回到了大殿里。

    “安容,赶紧给明澜备好笔墨,他半夜三更不睡觉,可是专程来抄佛经的。”

    明澜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敲打,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。安容发现了明澜的局促,便主动引着明澜来到了书案前,漫不经心地与他说了几句闲话,解救了明澜的尴尬。

    明澜展开宣纸,开始抄写《楞严经》。赵衡珞则坐在茶桌前,一边品茶,一边品他。

    明澜的父亲是一个书法爱好者,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逼他练字,但他的心思和天赋根本不在这里,写了几个月都不见半点长进,他爸只好作罢,让他改练围棋,没想到这下歪打正着了。

    所以明澜书法功力本就一般,再加上多年未曾拿笔,更是有些生疏,前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,让人不忍直视。

    赵衡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,左手扶在案上,右手轻轻握住他拿着毛笔的手,引导着他一笔一笔写了起来。赵衡珞的鼻息缓缓地吹到明澜的耳后和脖颈,明澜身体有些发酥,意识有些涣散,只能任由赵衡珞的手牵引着,完全忘记了此时此地,今夕何夕。

    “你这笔力,着实有些令人着急,看来朕罚你抄佛经是正确的,刚好给你一个锻炼书法的好机会。”赵衡珞略带奚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,明澜的意识才重新恢复,发觉赵衡珞带他写的这几个字,笔法遒劲,方正又不失意趣,颇有几分大家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