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不可叫她再生出半分疑心——他慢慢地踱步,终于转身坐回龙椅上,拿起折子,目光不由落在那几行字上,“南皇登基,派人潜入我朝,深入腹地京师,又沿途设防打点,似是寻物刺情而来。”

    刘全捧了茶进来,皇帝慢慢地开口,“柳承徽那边,你叫太医过去瞧过没有?可是……当真得了风寒?”

    刘全御前伺候多年,早练就了一番极会察言观色的眼色。

    他知道皇上虽然发了一通脾气,然而以他对柳承徽的心意,便是撤了绿头牌,又怎能怎样?别说是撤了绿头牌,就是那日的一巴掌,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也生生的受了,哪里又曾追究她半分过错?

    上一回的大逆不道既然放过了,这一回的小谎哪还能当真治她一个欺君之罪?

    皇帝哪里需要什么真相?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下罢了。

    刘全当即陪笑道:“太医今儿早间便来报了,说是柳承徽确实是受了风寒,今儿晌午的时候,奴婢派了人去瞧,竟然连床都不曾下得。奴婢私自揣摩着,承徽身子弱,怕是经了昨夜的一番天恩,到底有些消受不住。”

    皇帝慢慢地啜了一口茶,低头将茶叶拂开了些,仿佛不经意地样子:“你晌午派人去瞧了她?”

    刘全躬身道:“皇上您忘记了,晌午的时候,您命奴婢传了恩旨,赐给莫容华一双碧玉如意,因此奴婢便叫底下人去瞧了瞧承徽,没想到承徽娘娘竟然尚未起身,果真怕是病得不轻。”

    皇帝略点了一点头:“朕知道了,你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刘全又道:“奴婢斗胆,请圣上的旨意,今日可要宿在如意馆?”

    皇帝淡淡道:“既是翻了莫氏的牌子,自然是要宿在她那里的。”

    他低头又抿了一口茶,慢慢道,“叫莫氏好好预备着,朕今儿要到她那里去用膳。”

    刘全道:“奴婢明白。”

    他慢慢往外退了几步,想了半日,到底还是追问了一句:“皇上,可要请承徽娘娘也预备着见驾?承徽娘娘入宫才三五日,必是十分想家,此时又病着,皇上您可要去瞧瞧她?”